住思绪,不敢继续想下去,颤抖着手连倒了三四盏茶水,冰冷的茶水下腹,心跳才逐渐平稳些。
她寻到了法子,灌了一肚子冷茶,人才缓过来。
她扶着额头,踉跄着走到床边躺下,眼皮无力的耷拉下来。
方才听轻风透出来的只字片语,这异香和沈家脱不了干系…
沈家……
又做了什么事情
难道在梦中,沈家被抄家,不只是因私通云秦贩卖药材
为何……
她的眼皮越来越沉,思绪彻底梳笼不起来了。
在坠入昏睡之前,她模糊的记起,像是有什么事情被她忘记了…
困意汹涌袭来。
她还是抵挡不住,沉沉睡去。
这会儿,哪怕是外头院子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来去,也不曾把她吵醒。
这一觉她睡得酣畅。
次日醒后,除了身子有些无力虚乏,精神倒还算不错,晨初那片刻的心慌不宁,现在想来恍然如梦,竟显得有些不真实起来。
外头院子里分外安静。
锦鸢偷偷朝外看了眼,没见到竹摇、拨云的身影,她也就不急着出门去,洗漱打扮后,又见妆奁里的南红玉镯子,想了想,还是戴上了,用袖子掩着。
她不必为了这些小事,再受赵非荀的折辱。
想起他来,她才恍然想起背书一事。
急忙翻出来昨儿个拿回来的纸,摊开来仔细指着念了一遍,前面几个字她还能认得,后面笔画多些的,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念作什么。
正冥思苦想时,门上有人来敲了两下。
锦鸢,开门。
是竹摇。
听着好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的。
锦鸢怕是姚嬷嬷吩咐了她来传话,快步去开门。
门一拉开,竹摇就把一样东西塞进她怀里。
锦鸢心也跟着悬起,低头看着问道,是什么
竹摇也不进屋,就这么站在门口,凑到她耳边低声道:是拨云当年念书时,被老先生罚绣的三字经。
声音里都是浅浅的笑意。
锦鸢明了这一遭与昨晚的正事无关,心里绷着的弦松了许多。
也是,昨晚轻风还特意嘱咐过了,让她们当做什么都没见到,是她没稳住。
这么想想着后,眉目也跟着温柔起来,她也学竹摇那般,低声笑问道:真拿来了啊,拨云她肯了
竹摇竖根食指挡在唇上,嘘了一声,她不知道,你瞧了,我再偷偷拿回去,保管神不知鬼不觉的,只有我俩知道。
两人对看一眼,捂住嘴巴。
不敢笑出声来。
锦鸢打开帕子一看,上面还真是一幅绣的三字经。
拨云绣三字经时年纪应当还小,针脚瞧着没什么章法,只管把一个字的笔画都填满夯实。
锦鸢顺着字,一个个看下来。
口中也忍不住跟着念起来。
人之初、性本善。性相近、习相远……
姑娘的嗓音温柔似水,尾音还有些柔媚劲儿。
枯燥的三字经在她循循念来,竟多出了几分缠绵柔情来,配着清晨身后传来的一丝丝微凉的风,教人忍不住就想要摇头晃脑的应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