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,更像是绝望来临之前的粉饰出来的平静,她短暂的、有些贪婪的享受清竹苑里的人对她释放的善意。
她为了改变梦境,也曾苦苦挣扎过。
唯一令她安慰的,是爹爹与小妹的结局改变了。
但是,心底那些失望却再也无法掩盖。
她是母亲、爹爹的孩子,纵然她知道母亲不疼爱自己,但在临终前母亲叮嘱她照顾爹爹、小妹,她咬着牙做到了。
可到了今日,她才发现……
连赵非荀都同意教她识字,当年的母亲却因她认字而呵斥她,想起了爹爹私底下教小妹,又想爹爹心虚不敢看她的眼神…还想起了伏诸山中,爹爹的举动……
不!
打住!
停下,锦鸢,不要再去计较过去。
她不愿再一次承受亲人离别之痛,有些事情,她的心粗些,放的宽些,也就…不会难受了。
所有情绪都化作唇边一个苍凉的笑。
抬手挽起发髻,余光瞥见手腕上的镯子,她摘了下来,收在妆奁盒里。
收拾妥当后,才去找姚嬷嬷她们。
下过雨后,天色放亮。
一阵暴雨下过,暑气散了不少,微风拂面,混着雨后泥土里泛起来的湿气与土腥气,闻着让人有些不适。
姚嬷嬷在院子里擦干的石桌上摆了一匹福色的布,红色略深更沉稳大气,看着布料就只价格不菲,不是寻常布庄里能买到的织娘手艺。
老爷的寿诞将至,今日去前边儿,娘娘见了摆在厅堂里的竹子,打算在寿诞当日移三根竹叶茂盛的竹子过去,在高低竹枝上挂些小福袋,让当日来的孩子们摘着玩儿热闹热闹。姚嬷嬷说着,目光看向锦鸢,语气慈爱着道:娘娘想起上回大公子生辰赏出去的福袋,说就做那样式的,因是给孩子们的,需得做的精致小巧些,姑娘的针线好,便要辛苦些了。
锦鸢眼神慌乱了一瞬。
做福袋那会儿她被囚在外头小院里,姚嬷嬷已经知道福袋是她做的
那郡主娘娘呢
难道——
既然娘娘开了口,姚嬷嬷看她有些乱了分寸,及时出声,福袋又是从咱们院里拿出来的,老身便替姑娘们做主领了这份差事回来,说着,嬷嬷促狭地笑了下,这几日暑气不散,咱们在院子里凑在一起忙着,总好过去前边儿顶个烈日忙碌。
竹摇忍不住笑了一声。
拍手叫好,当时我可是第一个赞同嬷嬷的!
锦鸢也被这番话安抚了,肩膀松了些。
姚嬷嬷应当是知道了,替她在娘娘面前瞒了下来。
拨云也凑到她耳边,悄悄指了下竹摇:她被大嬷嬷指挥去侍弄花,不去前边儿,可不就属她最高兴。
竹摇鼓了面颊,叉腰道:难道你今日没有被大嬷嬷为难
看着气势十足,可这声音压的像是蚊子叫。
若不凑近了,谁也听不着。
拨云把手拢在耳边,学着她道:啊你说什么我没听见。又问嬷嬷和锦鸢,你们听见没
锦鸢忍俊不禁。
心底的不自在再一次被悄然解开。
一阵说笑后,以姚嬷嬷为首,开始分配工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