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全部发散出去了。
热得她都顾不上紧张。
正胡想时,冷不防传来赵非荀的声音。
低沉、还有些漫不经心。
打算这么站到何时。
纷散的思绪一瞬就被拽了回去。
她垂首,恭敬着回道:不得大公子的吩咐,奴婢不敢擅动,怕扰了公子看书。
赵非荀捏着页角又翻过一页,视线滑到首行继续看着,冷冷笑了声,像是嘲笑她的回答。
屋子里再度沉默片刻。
男人的声音淡淡响起,爷不差遣你,就不知道自己寻些事情做
锦鸢连忙屈膝告罪:是奴婢愚笨。
她抬头,看了眼书房,最后走到书案右侧的一大面书架前,拿起插在瓷瓶里的鸡毛掸子,仔细的清洁书架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,好歹让人看着在忙。
但书架总有清理完的时候。
赵非荀还在翻书看着,丝毫没有让她出去的意思。
她只好整理书架各格子里的书籍,将它们归置整齐,理着理着,发现有一本书孤零零的躺在一边,像是被主人看过后随手搁在一边,她拿起来,试图看着封面上的字,想将这本书送回远处。
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。
小丫鬟又呆站着了
赵非荀偏了视线看去,小丫鬟站在书架前,手里拿着一本书却只盯着封面看,看了一会儿,又翻开匆匆扫了两眼,仍继续盯着封面。
她这是想识字了
赵非荀挑了眉。
小丫鬟手里拿的那本,是他前几日翻出来看的西南夷风土记,里面记载了些云秦、南疆边境之事。
心思还未落定,小丫鬟已经拿着书朝着书架左侧走去,轻轻把书放在第三层的格子里。
他记得那格放的是些正史。
归置的风马牛不相及。
赵非荀扶额,把手里的书扔在桌上,过来。
锦鸢转身走到书案一旁,赵非荀又在桌上点了下,命她靠近些,单手抽出一张宣纸铺开,沾墨提笔写了几字,指着问她:认得吗
这不是她刚才看的那本封面上的字
锦鸢摇头,如实答道:奴婢不识字。
赵非荀提笔又写下一字。
笔锋遒劲、力透纸背。
写的是一个锦鸢认得的字。
她微微睁大了眼睛,自从试婚过后,她再也不曾梦到过那一个解释她名字的声音,此时再见自己的名字,在赵非荀的落下之下,鸢字,仿佛真有了几分老鹰的雄赳赳气昂昂,而不是一纸脆弱的纸鸢。
她答道:是鸢。
是她的鸢。
语气中亦有几分激动。
赵非荀听她的语气,念在小丫鬟还记得他教的这一字,语气不自觉温和着问她,想学认字吗
他耐心不足。
更是及其厌恶愚笨木讷之人。
可若是小丫鬟,听她像学童般背书,背不出时求助的看人,将她圈在身前练字,又想起了试婚那几日里,小丫鬟写着自己的名字,专注明媚的眼神。
此时想来,教她识文断字,似乎…还不错。
锦鸢却被这一问问的愣住。